我本身很喜歡唸中國現代史,但我知道上有高堂,下有子女不能唸。後來改去唸中國通史,我把什麼通鑑,所有的通鑑記事本末,全部圈圈點點的讀完畢。我蠻自負的,高中老師讀書破萬卷的沒有,可是破千卷像我張某的人也不多。我大概一天讀書,我在教書的時候,那時候還沒到補習班的時候,一天讀八到十個小時,連續讀了四、五年的時間。所以我相信一些中國歷史基本上的東西,我基礎蠻扎實的,自己要求自己,雖然離開師大學校以後還是如此。 我想我有一個好處,我混的時候不想認真讀書,可是有一件事情,就是我總是把報紙看得滾瓜爛熟的。理髮店的老闆最不喜歡我了,我理髮會拿份報紙從頭看到尾,那時候我一個月只理一次髮
。以前一般人很難買得起報紙,對不對,理髮店的老闆不喜歡我,我就撿人家看過的,我看報紙也很奇怪,我哪一天都可以看。後來我就發現,以後我在研究新竹歷史的時候,很多都是我當年看報紙的印象。因為圖書館的報紙沒有地方版,是中央版,所以您要去查40年前、50年前新竹的地方事情,您無從查起,但我有那個印象。就在那個時候,沒事情幹的時候,就把報紙,從國家大事看到警告逃妻,全看。我一直保持這個習慣,一天還要看好幾份報紙。所以後來我在作新竹地方文史調查的時候,我就有一點印象,以前有登過、有登過,我就有一個線索。所以我不是很認真讀書的時候,是讀了很多古典的章回小說,與看過許多的地方報紙。
我那時候是最早,我
掌握的資料也最早,知道的也最早。新竹那一段歷史的空白,確實我初中時代記得很熟的東西,約民國40幾年到60年的事情,地方版沒有,因為地方版只有臺北版,聯合報只有臺北版,沒有新竹地方版,新竹也沒有留,所以我覺得這個可以去研究。但是我研究有一個原則就是,最好研究的問題是檔案有的,文獻有的。否則只有利用口述調查訪問所得的歷史,有一非常危險的就是,您事後要經過一種歷史的考證,看看有沒有錯誤。那我的好處就是,利用淡新檔案、土地申報書、已經除戶的戶口登記簿等,再跟我訪問的資料作印證,如有重疊的部份,我就繼續再深入地去研究。我後來決定研究臺灣史的時候,我就開始這樣作了。我不像他們直接把訪問的東西,我覺得那是報
導文學,不是史學。他們一直到今天還把口述歷史訪問的資料當成是史學,我的意思就是說,我蒐集到的這些資料,跟我掌握的那些檔案、文獻,有重疊的部份、有交集的地方,我再從這裡下手。雖我這比較是偷機取巧,但比較真實。就是說口述可能會變成稗官野史。但我又利用口述來彌補文獻上的不足,又利用文獻來證明口述的可靠性。我是從這個方向下去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