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期的花東地區,因為日本佔領台灣期間,有計畫的拓荒開墾東部,並曾數次辦過規模不小的遷民政策,後加上原先就有日軍駐紮(生活方面的水電、衛浴設施)等住屋,遺留得還算完整,因此造就了現在「岩灣新村」的雛形。 「岩灣新村」令我記憶最深刻的,莫過於強烈颱風--「黛娜」的侵襲,那時天上好像有部鼓風機似的,強風如雷貫耳直逼台東,當時爸媽帶著我們這群孩子們,全被編組成防颱自衛隊,沒一個例外,屋頂的樑柱不斷地嘎嘎作響,我們必須徒手去擋住那即將破裂的門窗,雖然當時我還很小,卻也要咬緊牙關,沒命的去擋住門窗,深怕一下子就被颱風吹垮那僅有能遮風避雨的棲身處所。當颱風眼經過,剎時無風也無雨,好像一切又歸於平靜似的,但
不出半小時,下半場接著展開,狂風再度橫掃著整個村子,颱風肆虐一整夜後,整個村子被糟蹋得傷痕累累、慘不忍睹。村子裡七零八落,樹木連根拔起,屋瓦四散,一片狼籍,沒人照料的房舍,全數倒塌,無一倖免,災情之慘重可見一斑。唯一可喜之事就是各家院子遍地被風災所打落的水果,可讓我們這些孩子們打打牙祭,樂得我們忘了颱風猙獰的面目。 早期的岩灣新村規模只有10多戶,大都是從大陸隨軍遷台的家眷居多,因為婚姻緣故,久而久之眷村族群也逐漸擴大,有閩南、客家及原住民等族群,因而也呈現了不同的文化風貌。村子離市區較遠,早期交通不便,舉凡外出到鎮上購物、訪友、看病都得仰賴馬車代步,直到48年後,才有公路局的汽車可搭。那時
候警備總部職業訓導第二總隊也開始有了採買車,所以我們常常起個大早,到二總隊大門口搭採買的順風車,到鎮上辦事,由此可知當時軍民彼此生活相互依存和相互依賴,關係相當緊密。 岩灣新村的後面有一條蜿蜒清澈的卑南溪,其特產就是沙子和石頭,那兒是我們小時候的遊戲場。早期「職訓二總隊」的圍牆只有用鐵絲網圍成,而現在所擁有的高聳圍牆,則是當時的隊員(受刑人),從卑南溪河床中,用人力扛上來建造而成。 那個年代在眷村長大的小孩,多半隨著父親的腳步投效軍旅,我也不例外。當年投考軍校的主因,不外乎深受父親身教的影響,在耳濡目染情形下承繼志業,另一方面也為了減輕家庭負擔,以分擔家計。回顧這一路走下來,十分感念國家的
照顧、教育及德政,使我們下一代擁有安康富足的生活,迄今個人退伍後又重返社會職場,在待人接物、為人處世上,仍承接父親的軍人氣質,嚴守本分、樂觀進取,也時時刻刻謹守父親的囑咐,在工作崗位上不得懈怠,服務樂群。如今由對父親的愛戴,進而對眷村生活有著一份濃濃的感恩與懷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