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26年,中國民族抗日戰爭,是中國有史以來,一段空前劃時代最偉大的歷史。那是一個交織著侵略與反侵略、生與死、光榮與屈辱、新生與毀滅的偉大時代;那是我們的民族國家在民族抗日戰爭中,嚴峻的試煉裡艱苦成長的歷史。億萬中華兒女為了維護民族的尊嚴,挽救國家的淪亡,都紛紛走出家庭,走出課堂,走出工廠、田莊、「到前線去吧!殺敵」,匯集成一股大時代的巨流,在抗日的大洪爐中,鍛鍊成「成鋼成鐵」。 當時扮演抗戰重要歷史任務並堅決抗日的「臺灣義勇隊」,在這場中國苛刻戰爭的考驗中,除了面對抗日戰爭外,還要遭受國民黨軍隊的襲擊,而在雙面作戰中,做出崇高偉大的貢獻,付出鉅大的犧牲。而我渺小的一生,便是在這偉大的時
代光輝的歷史中一粒微塵,但對於抗日衛國這段歲月裡,確是我與先夫李友邦先生,畢生難忘的時日與記憶。假使我們能重活一次,我會毫不猶豫的和我先夫李友邦,仍然願意把我們的生命,獻給偉大的祖國和具有民族血緣的臺灣故鄉。 戰爭是殘酷的,生命是寶貴的,但當日帝強敵,狂妄誓言,「一舉在三個月內席捲中華、征服中國」,我們的民族國家,正遭受強敵毀滅性的侵略而危在旦夕,中國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的時刻,凡是有血性的中華兒女,都會毫不考慮的投入那煉獄般的戰火裡,用自己生命的祭幡,創造國家繼起的生命,延續其傳承與生存。 那時我才十七歲,眼見家園已毀,國將淪亡,一份強烈的愛國使命感,驅使我參加抗戰,走上戰場。
我是家裡唯一為父母鍾愛的獨生女,欲達到參戰報國的願望,殊非易事。但我深深瞭解,父親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,我告訴他老人家說:「國家的局勢日趨惡化,城鄉相繼淪陷,國家不保,焉有家存?您曾對我講過花木蘭從軍的故事,難道您不希望您的女兒效法花木蘭嗎?請允許我去參加抗戰,盡一份國民應盡的責任。」 父親的「拒絕」是意料中事,我並不因此氣餒,經過了五個多月鍥而不捨的懇求,爭取奮鬥,一天,父親終於點頭答應了。父親說:「難得你有這份愛國的心願,『忠孝不能兩全』,你去吧,我同意你去參加抗戰,但暫時不能讓你母親知道,她絕對不會答應的,不要徒增她身心憂傷。」在父親的安排下,以隨小表哥去後方讀書為由,企圖矇過母親
的注意。孰料在臨行的前一刻,仍是被母親發覺了,母親堅持不允,哭得非常傷心,我被真摯的親情打動了、軟化了,幾乎動搖了我的意志,放棄我原有的決定。 「民族大義」與「骨肉親情」,在內心激烈的交戰與扎掙,難捨難取。就在此時,腦海中響起了父親的聲音:「孩子,『忠孝不能兩全』,你去吧!」。我在極其痛苦中作了最後的抉擇;「爸爸、媽媽,請多保重」,我哽咽的轉過頭,毅然捨下了我最親愛的父母,走出了家門,帶著母親的淚眼,父親的祝福,奔向抗日報國的行列。 從此,我由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孩,轉變為持干戈衛社稷的女兵。離開家,第一站就到了當時東南行政區的抗日重鎮-金華縣,經第一支隊大隊長葉潤華先生介紹,我與小
表哥秦鳳鳴都參加了浙江省國民抗敵自衛總團第一支隊,支隊長是趙龍文先生,部隊駐防地在金華縣白龍潭鎮嶺下朱。 我的工作對象是負責宣導村中的少女與婦女們,把一顆熱情真摯的心投向她們,不久我們就成為親睦的好朋友。漸漸的,她們的民族意識抬頭了,抗日愛國的熱情燃燒起來了,當我們的部隊奉命要調防前線時,竟有一位少女與少年,堅決執意要隨同我共赴前線去殺敵,我好感動。 出征的部隊出發了,我們每個人都抱著殺敵報國誓死沙場的決心,開赴前線的。從此,我們每日都生活在槍林彈雨中,出生入死,毫不畏懼。 我奉命派駐至大源鎮負責民運組訓工作,大源鎮是司令部駐防重鎮,位於富春江旁,與敵人隔水相峙,敵人可隨
時來犯,我深感責任重大。 源自「蘆洲李宅古蹟」網站http://www.luchoulee.org.tw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