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以前,在「保衛大臺灣」聲中,我有幸參加了卅八年(一九四九)的「古寧頭戰役」及四十七年(一九五八)的「八二三砲戰」。很多年輕的戰士,都在槍砲聲中倒下,為國捐軀了;而我茍全性命於亂世,活到今天,思想起來,百感交集,一些戰場往事,一一湧上心頭。 卅八年十月廿五日凌晨,大陸幾百艘木船,滿載甲兵,乘著夜黑潮高,航向古寧頭登陸,進犯金門,我部首當其衝,傷亡慘重,幾乎全軍覆滅。天亮不久,戰事即近尾聲,共軍揚言「在金門午餐」的狂言,在後援不繼下粉碎了。只留下木船上、沙灘上無數的陣亡將士,以及著黃軍裝的降俘,重現「弔古戰場文」的悲涼畫面,我心惻惻。 四十七年八月廿三日下午六時卅分,大陸廈門、蓮河
、大嶝…方面的群砲,如晴天霹靂、陣雨一般的向金門轟來,猝不及防,造成無數傷亡,連續數月之久,金門仍屹立不搖,中共乃自動喊出「單打雙停」的「緩兵之計」,漸漸「淡出」,留下了數量可觀之彈片,提供軍士們一筆小小財富,所謂的「大砲兵主義」,不過如此。 在此戰役中,我部有幾位傷重的戰士,急送臺灣治療,陣亡者暫予安葬。有一感人的插曲,連上充員戰士鍾啟麟君,在覆蓋白清華烈士墓上滿佈血跡之鋼盔上寫道:「輕呼爾名,再呼爾名,我心悲慟!」令我感動莫名。自金門離開後,各奔東西,至今已四十餘年,不知鍾啟麟先生無恙否﹖我非常懷念! 兩次戰爭殉國者的英名刻在太武山下的石碑上,我多次前往憑弔,看到一排排的金字姓
名,總是淚眼看碑碑不語,而「英烈千秋」四字,更永留我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