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四十七年八月,先總統 蔣公在金門主持軍事會議,中共意圖砲轟襲擊,所幸 蔣公於八月廿二日回台北,迎接貴賓,中共自八月廿三日開砲沒趕上,因而老羞成怒,拼命濫射,最初兩小時就發射了五萬多發砲彈,打得金門昏天黑地,國軍也隨即予以還擊。胡璉司令官立即申請支援,大批食米及麵粉於當天空投金門。 那天,全臺出勤飛機,都集中水湳機場;起初每五分鐘一架,飛向料羅灣空投,人員亦輪番上陣,一組人出任務,另一組休息待命,飛機著地,立刻換人,加油、裝載物資,廿四小時不停出勤。 頭幾天,糧草最要緊,所以空投米、麵和小鍋、小灶、煤油爐等廚房用具,分配各防空洞,自行烹煮。幾天後改運軍火、砲彈等,且改為三分鐘一架
,仍覺間隔時間長,又決議一分鐘一架。 某日,飛機空投完畢,剛飛離目標區,一架米格機,突然低空迎面從我們右邊飛衝過來,雖無法射擊,可是離我機太近太快,瞬間氣流影響到飛機的穩定,驟然升起,忽的下降。四位空投兵不知發生甚麼事,忙向窗外觀望,只見一架飛機擦身而過,差點撞上我們,待看清其機身一個大紅星,不約而同尖叫:「米格機來了!」還沒叫完,耳機中就聽到:「我已中彈,後油箱著火,迫降料羅,我是二七九。」 我想起來,這是最後面那架友機,是正駕駛劉文燦的呼叫,機工長是毛瀛洲,上機前我倆還互打手式,表示回來見;飛機迫降後,後油箱沒加油,空中著火餘油燒盡,隨之熄滅。 米格機來得太快太突然,好像
很慌張,可能也沒想到遭遇我們,而彼此確實太近,若開火就會互撞,只好直逼最後一架,打中後就逃回大陸;他若鎮定些,視線所及就有八架,一半以上都會被攻擊,迫降的可能就不止一架了。 第二天,我們奉派飛抵金門尚義機場。正駕駛鄭廷樹,副駕駛梁燕生,通信官黃兆培,擔任機工長的我和何宗堯,早上三點起床,聽候派遣。鄭廷樹說:不要緊張,注意安全,落地後打開機門及窗,緊急時可及時逃生;若一切平安,各就固定位置。至尚義機場一落地,就各司其職,運送傷患上飛機。 我們飛抵金門時,正好海軍運補在搶灘,共軍大砲對著他們猛轟,難怪機場這裡風平浪靜;當我們完成任務離開時,正好又快了一步,剛離開地面,跑道頭就中了三百多
發砲彈,只見塵土飛揚,響徹雲霄,若是稍晚一步,就別想回程了,說來算是好運氣,其實好險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