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您何時決定從軍? 答:回家以後,那是35年了,我們家裡被共產黨鬥,我拿了台子上去被批鬥,我35年11月25日結婚,共產黨11月28日跑來鬥我們,老婆都抓了去,之後,我看家裡待不住了,我就跑了。首先我跑到濰縣去,到了濰縣參加第八軍去打臨朐,臨朐戰役下來,回來就打濰縣,濰縣戰役打了25天,濰縣戰役以後,我跑到山東的兗州,為什麼會到兗州,那時候兗州是十二軍由郝士邦負責,而郝士邦的弟弟和我是同學,所以我們就一起去投奔他,結果第一天去,第二天共產黨就到了,因為剛到不了解環境狀況,我就在這個地方負了傷,讓共匪給我拖到醫院裡去治病,治完了病就要當兵,我在醫院去當兵的路上又跑
了,那時離家有一千多哩路,三天我就跑回家了。 問:您在跑回家的路途中,是怎麼樣的狀況,您看到了什麼? 答:什麼都看不到,路不敢走,都往高粱地裡頭走,那個高粱比人高,就是衝著方向走,跑回來的,跑回來以後還不行,在家待不住,因為我們家我爸是地主,被鬥得什麼都沒有了,剩了個殼,我就跑到青島去了。 問:自己跑到青島? 答:對,到青島我又去當兵,當了兵,打完青島戰役,跟著上了船,這個船到基隆,停了幾天,沒有下地,就接著到海南島去,到海南島三天後,部隊不要打仗了,因為海南島那從井裡打上來的水,像洗米的湯一樣是白的,喝了以後都上吐下瀉,光拉肚子大家都把褲子脫光了,躺在濕地的沙上,大家能夠動就
不錯,一個連就兩個衛兵都排不出來,所以誰管你,兩個衛兵都沒有了。大家就這樣在那個濕地上躺著,大概躺了三天,慢慢都好了,才起來。 之後我們這個連到崖縣重坡,往那裡去打仗,打誰,那個路只能走一個人,兩人併著走不過去,上面是樹,連天都看不到,有一次我們走到距離重坡沒好遠的地方,給共產黨圍上,我們有一個營,他後頭多少人不曉得,共產黨圍上四個山丘以後,就朝山底下打,那時營長一聽到槍聲馬上下令躲在山裡頭,那哪能同他打,沒有辦法打了嘛!營長作戰很多次了有經驗,很地冷靜看了看,他就叫了,「大家看清楚,不要害怕,槍響不會打你」,因為那個海南島的土匪,就是共匪的部隊,打槍是閉著眼睛打的,他根本就看不到在哪兒,你
在哪兒他不管就砰砰這樣打,那你害怕什麼?營長看清楚狀況以後,和大家一講,大家就放了心了,放了心我們就四個連一起衝、打出去了,這場仗打完以後,一個人員都沒有傷亡,因為他那個槍是閉著眼睛打的,根本打不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