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那您當時有沒有什麼印象最深刻的事?
答:那時候我們是訓練師裡面所有挑選來要擔任駕駛兵的學生,除了課堂上課以外,我們每天早上就開著車子往旗山、美濃地區去訓練,然後傍晚回來,主要是做道路駕駛。在那段期間,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我們會有協助農民助割的活動,幫助農民收割。因為旗山是屬於農村,稻田比較多,所以農忙時期都會要求我們部隊去幫忙農民收割的工作,覺得蠻有意義的,當我們前往助割的時候,農民們也很熱情地來款待我們,這個是印象比較深刻的。
問:那時候有辦法跟家人連絡嗎?
有:有,都是用寫信的。我每天都會寫一封信回家,都是寫給我姐姐,然後我姐姐會轉告給父母親。
問:那個時候您就已經打定說一輩子就是職業軍人的嗎?
答:因為我家從來都没有人從事職業軍人,當然我兄長在來到臺灣以後也曾履行服兵役的義務,但是加入職業軍人只有我一個。那時候想就當職業軍人就一輩子做下去了,是有這麼打算。
問:當時軍人的待遇如何?
答:軍人那時候的待遇不是很好,但是以那時候民間來講,至少算是收入固定,有津貼、配給這些東西,而且很穩定。當初父母親雖然反對我進去,但是收入很穩定,軍中又有人管,所以父母親也很認同我加入職業軍人的行列。
問:您記得您離開旗山之後的任務調動嗎?
答:那時候有回役的措施,就是在退下去之後可以再申請自願入營,所以67年退伍以後,隔年68年,我就向台北縣團管區申請回役,回役以後進入了台北師管區服務,在台北師管區擔任勤務排排長的工作。我後來是在北區警衛司令部退伍的。這段期間,我們經歷了解除戒嚴時期,當時除了地方警備治安,我們有一項重大工作,就是海岸警備防衛的工作,專門抓走私偷渡的工作。有時候我們去抓偷渡客,看到他們的樣子也是感到心裡很難過。偶爾我們會跟他們講說「你為什麼要千辛萬苦地到我們這邊來,我們都一直防範你過來,被我們抓到了我們就要遣送你回去。」有的遣送回去以後,過一陣子他又再來,我們曾經抓到過來好幾次的。甚至有發生過比較重大
事件像丢包,丢包就是在還没有接觸海岸的時候,人蛇集團就把他從船上推到海裡,那時候他們雖然是很靠近岸邊,但還是有一段距離,水還蠻深的,當他們把人推下海的時候,會游泳的還可以游,不會游泳的掉下去就死了。所以說我們經常有時候會撈到偷渡客的身體,我們看了心裡面也是很難過的。曾經有一次在苗栗外海就是發生過丢包,造成好幾個,不知道是四個還是六個大陸女子死亡的事情,現在這些人有被判刑,我對這個印象比較深刻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