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您能否跟我們講一下,您跟您太太怎麼認識的?您跟您太太及小孩的關係如何呢? 答:我跟家人的關係很好。和太太談了6年多的戀愛才結婚,現在已47年過去了。我跟我的兒女關係也非常好,我甚至跟我的親家和遠房親戚關係都很好,我在意這些,因為我要為人家講這些事情之前,要注意我自己的這些關係是不是夠好。 問:您能否跟我們談談您與家人的相處之道? 答:我這樣說吧,我奉勸退役下來的老弟兄,在家中不要再過著以往想法的生活,好好地親近家人,無論你的家人是什麼樣的人,什麼樣的個性,無論你的孩子是什麼樣的行業,彼此有良好的互動的話,家庭就會有平安,也會過得很快樂。 問:您目
前主要是在宇宙光全人關懷機構服務,能否請您跟我們談一下這個機構主要成立的目的與宗旨? 答:這個機構33年前從一本雜誌開始,從印第一期開始,有一千份是送往各地的監獄。目前在歐洲、美國、臺灣都有發行,從一本雜誌變成一個全人關懷機構,是經過主辦很多活動,舉例來說,這20幾年來,一般的高中、大學、或者是國中的輔導老師,大概都在我們這邊上過心理輔導課程。 送炭到泰北只是一個開始,到後來在臺灣,在中華民國政府還不承認臺灣吸毒者很多的時候,臺灣的戒毒村,就是晨曦會,是我們幫他們成立的。之後送炭到外島、送炭到偏遠地區,像在蘭嶼,我們為他們建了一個屬於蘭嶼青少年風格的活動中心,所用的那幾千萬元,是我們從開始
呼籲,一直到後頭有大的企業和政府支持才完成的。 宇宙光做了很多關於身心靈的活動,我們每年暑假辦很多活動,開很多的課程,包括跳街舞、畫東西,各樣的東西都有。我的電腦是在70歲時學的,是在這兒的電腦班學會的。現在,我在錄影的同時,宇宙光有8位同工到澳門參加全球華人牧師的福音大會,我們要讓大家知道的是,馬里遜到中國200年,他給中國帶來的,是醫院、教育還有弱勢關懷等等,這都是宇宙光做的事情。 問:您到臺灣那麼多地方去演講,在電臺也有孫越熱線接受民眾call-in,您覺得現在臺灣人民最擔心最煩惱的事情是什麼? 答:以此刻來講,現在不管是軍人或是老百姓,所有人過得最不安的一件事,是過得沒有盼望
。過去我們可以計畫5年之後、10年之後,我從現在存錢,未來要怎麼樣,我將來怎麼養大孩子等等。可是現在因為政治的不確定,大家心裡過得不安,原因是,每一天都不曉得第二天會怎樣。臺灣自給自足,應該是一個蠻不壞的環境,這裡有很勤奮的老百姓,早年的十大建設,退役下來的官兵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,可是現在這些精神哪裡去了?不知道。年輕人現在過得是不太在意將來的日子,這讓我覺得擔心的。 問:對於這些情況,您都以何種方式開導大家? 答:我沒那麼大的力量也沒那麼大的魅力,我能做什麼?就是做我可以做到的事情,你不要把我的訪問當成什麼,我什麼都不是,我想最重要的是,我喜歡人家稱呼我老兵孫越,你看,拿我的皮包來
說,這個皮包很貴,是我存很久的錢買的,你看這上面有字「老兵孫越」。我喜歡扮演老兵的角色,那代表的是我曾經把我的最好的時間用在軍中。我曾經在軍中看到許多跟我同樣年齡的人慢慢地老去,所以我覺得「老兵」是我的符號。 問:您能否跟我們談談,您是如何到臺灣的?以及823時您在金門的狀況? 答:我是跟著裝甲兵到臺灣的,我們坐的是招商局的海宿輪,大概是1949年的4月28號上船,29號開船,5月1號到臺灣。 關於823砲戰的事情,我覺得那是個意外。那時候我們第10軍的話劇隊是屬於金防部,我們接到命令,我、張永祥,戴秉剛,還有一個史偉,調到臺北陸軍總部剛剛成立的陸光話劇隊,其他的人全部調到二軍團。對
我們來說,是調到最好的單位。823那天的下午,大概下午四點鐘就吃完飯,大家準備去逛街,做最後的流連。想不到,我們連鋼盔都交出去了,剛要出門,先是飛機從低空過去用燒夷彈炸水上餐廳,然後就是砲打過來,打到根本抬不起頭來。 我趴在床下面,沒有驚慌,一個曾經作過戰的人,知道驚慌是必然的,一陣過去之後會變冷靜,我再也想不到,我冷靜的時候想到的是:「我是好人呢?還是壞人?」想啊想,糊裡糊塗地想,上頭的砲彈一直打。再後頭想到的是實際的情況,就這樣子開始砲戰了。 第二天的狀況是,我的一個很好的同學把當時剛出的一本新書借我,就是王藍所寫的「藍與黑」這本書。他的女朋友借給我同學,我同學在砲兵營當連長,他是我們
學校最優秀的,當時他把這本書先借給我看,可想我們的關係有多好,但他陣亡殉職了。所以我每1年去金門,都會去太武山的忠烈祠,我去看他,向他敬禮,我覺得那種感覺應該說是天人永隔。如果人的一生中有一些正面的感情的話,都應該好好紀念他──楊學忠,當時的砲兵少校,最後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,忠心地為國捐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