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 日記一 五月某夜,我在感控室看完SARS相關公文,電話鈴聲響起,是樓上102病房姜大夫打來的;我被當場告知樓上有一疑似SARS病人正在CPR且快斷氣了,我深吸一口氣,緩步踏入隔離病房專用電梯。 走進了著裝室,看著前室區旁邊有一面光亮的鏡子,我不經意的看了鏡子一眼,自己的鮪魚肚不見了,原來「抗煞可以減肥」;我 隨手拉一拉罩,折一折帽套,彎身穿上鞋套,拍一拍隔離褲子,假裝輕鬆自在的走入隔離病房。---我覺得穿三級防護的醫護人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矇矓美。 隔離病房中正躺著一位老人,經過急救宣告無效,我們拿起隔離衣,一邊抽痰,一面一層一層將病
人完整覆蓋住。大家的手都有點抖,大家的心都有點涼;旁邊的護理師一邊說著自己因癌症而過世的丈夫,還有獨立照護小孩的辛苦;病人離開人世時,家屬兒子卻無法在旁照料恭送往生;我的結論是---「抗煞,病家苦,但醫護人員更苦」。 主治醫師陳垚生、感控李靜嫺護理師也趕了上來,並比對遺體處理的流程提供意見,病人也趕上了最後的火化時間,整個護理站的人員心終於定了下來,大家交換著洗手及著裝及卸裝的經驗,結束了有驚無險的一天。 (二) 日記二 五月份某天下午,我正坐在感染科值班桌上看著一篇有關中國時報的疫情報導;四月二十六日開始,一位曾在仁濟醫院的林姓婦人住進高雄長庚醫院
醫治腎結石, 開始引發了南部疫情,社會人心有一股不安情緒在沸騰;眼前電話鈴聲響起,我順手一接: 「 我們是CDC的官員,目前在澎湖有SARS的病人及數目不詳的受感染醫護人員,今天可能會搭船至貴院醫治,麻煩你幫他們尋找隔離病房的出空床位」。 我起身走至101病房,開啟電腦銀幕查看102病房住院及空床情形;榮總的大家長---鄭國琪院長正緩步走來,醫管室鄭錦翔主任,陳垚生大夫及胸腔科林醫師;鄭院長坐在護理站上,焦慮關心病人之情溢於言表,並不停的對外聯絡,最後終於確定了只接來一對夫婦,相關的受感染醫護人員則不來,大家正估計船駛到高雄港的時間,大家一起流露出堅定不移的眼神;這是高榮團結抗
煞的關鍵一刻,急診室簡立建大夫及救護車司機是當天最大的英雄,感染科主任則正在澎湖飛來飛去的不停救人。